明代名臣—通城黄袍刘绣衣

时间:2015-12-01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 杨弃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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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明,雨,悄无声息,在黄袍山的千山万岭间细细密密地飘过,淡蓝色的雨雾随着薄薄的风轻轻游荡,漫山遍野的新绿,五颜六色的花朵捧着心情,晶莹的水珠,从花瓣上静静滚落………
    一行人在雨雾中行走。为首的晏绿金——湖北黄袍山绿色产品有限公司董事长、医学博士、黄袍山山民后人,不时向同行指点山中的往事:“这里是红军与白匪多次战斗的地方。”“这里长眠着不少红军将士”“那里是红军的指挥部”……
    顺着晏董的指引,我们的血,在上世纪二、三十年代的腥风血雨中翻滚。一九二七年七月四日,共产党员、武大学生罗荣桓来到通城,来到黄袍山,发动了八、二0农民暴动,打响了秋收起义的第一枪,成立了全国第一个县级“通城县劳农政府”,从此,“黄袍山,山山为红军圣地,黄菊妈,妈妈是革命母亲。”(解放初湖北省苏区慰问团赠联),心中有了镰刀斧头旗,有了理想,世代受苦的黄袍山民,紧跟共产党,紧握手中抢,与国民党反动派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年不屈不挠的斗争,用鲜血与生命谱写了无数壮丽的悲歌……先烈融进了红旗里,住进了纪念碑里,永远地活在了山民们的心中。黄袍山红军的故事曾振奋多少文人墨客的创作激情。
    我不知晏绿金是第多少次走在这条路上,第多少次向同行讲述血与火的记忆,但我绝对相信,他的血液里激荡着永远不舍的追寻!他正在带领他的团队,为这片血沃的土地,书写一个震惊世人的神话。
    细雨纷飞里,我们又来到狮子山,寻找明代名臣刘绣衣。



2


    细雨中的狮子山,一片沉静,受多少人世代尊崇的刘绣衣,生葬于此。
    刘绣衣,原名刘仕昌,字时亨,号塘湖,生于明洪武二十七(1394)年。明永乐十八年(1420)庚子科举人,甲辰(1424)科进士,登刑部宽榜,授陕西道监察史,升任浙江副使。卒于明正统十年(1445),享年五十一岁。
    狮子山因山形酷似狮子而得名,是民间远近闻名的风水宝地,山后是绵延起伏,群峰叠翠的黄袍山。龙印河、狼河两水交汇于前,河水清澈,为高尚的先人长歌不息。
    狮子山前,伫立雨中,望着眼前开阔的视野,晏绿金双眸凝重,我知道这位博学才子,正在透过历史的沧桑,眼光打住在明代的风云上。
    刘绣衣出生时,坐了二十七年天下的明太祖朱元璋,在圣慈高德的马皇后崩逝后的十二年里,疑忌无度,将众多开国功臣,辅佐元老尽行屠戮,越万人之多,搞得众心涣散,朝廷人人自危,连太子也在猜忌中惊恐忧闷地死去。又坐天下四年后,将一个烂摊子交给了长孙建文帝。朝中无老臣辅佐,奸佞当权,又是无休止的猜忌,燃起了燕王发动的清君侧的漫天战火……。一个当政者的胸怀和度量是何等重要。
    少时的刘绣衣,就是沿着前畈的路走出黄袍山的。刘家在当地是殷实人家,刘绣衣从小遵从父训,认真读书,三九三伏,从不懈怠。唐诗宋词、四书五经等经典诗文烂记于心,十三岁就中了秀才,成了当地有名的神童。知县亲自到狮子山,赠送文房四宝,鼓励他早日成才。刘绣衣不负众望,二十六岁中举人后,他的眼光更远,又苦读了四年,到京城殿试,三十岁中进士,登刑部宽榜,授陕西道监察史,从此,开始了一代名臣的生涯。
    “社会是公平的,一个人只要勤奋努力,刻苦读书,不管生在何地,都可以走向世界。”同行的老张说。
    “是啊,当年,要是刘绣衣没读书,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行程了。”
    “晏董要是没读书,就不可能成为我省知名的企业家了。”
    “读书永远是社会发展进步的最大原动力”。在大家的七嘴八舌里,晏董说。
    雨大了起来,淅淅沥沥地响在耳畔,似读书的童音,从遥远的岁月里传来,呼应着后人的感慨。



3


    “清朝鸣风”,一块镶嵌在刘绣衣故居大门正额的石刻御赐碑牌,赫然在我们眼前,斗大的字苍劲雄浑,力透石背,仿佛一股清廉明丽之风迎面吹来。大门两边有一幅对联:“乔木发千枝根有一脉 长江流万派水无二源”。
    一些人在生时,总想着死后留名千古,王侯将相把墓制得宫殿一样大。哪知,那些他们在生时连仰视一眼的机会都不给的下贱庶民,鼠窃狗盗,将他们尸骨四散。刘绣衣没有留下任何金银财宝,没有为自己制作处心积虑的遗存,只留下普通人的墓葬,但留下了一个在当朝地位并不十分显赫,却事迹感动朝野,惊动皇帝的名臣形象,“清朝鸣凤”,明英宗皇帝为他一生盖棺定论,足以值得他彪炳千秋!
    门楣上高悬的飞檐,耸起的马头墙,仍然庄严地护着御赐石碑,刘绣衣故居的人告诉我们,那碑是后人嵌进墙体里的,近六百年了,这些砖瓦木似乎都有灵气,懂得一种守护的价值,仍在那里历经风雨,不为所动。
    刘绣衣是一个认真的人。通城人都清楚,塘湖的刘姓人,从刘绣衣出外为官开始,一直提前一天过大年,习俗延至今日。相传刘绣衣高中进士后,接到朝廷的任职圣旨时,已经时近大年,黄袍山地处偏僻,圣旨在路上已耽误多时,如果年后再去,势必影响太久,于是,刘绣衣决定年前起程。刘氏家族见挽留无效,提前一天热热闹闹过年,然后送别刘绣衣到山西道上任。
    刘绣衣在任上如包青天再世,铁面无私监察各级官吏,治下风清气正。消息传到京城,皇帝十分感动,让皇后亲绣一袭官服,赐予刘绣衣。从此,刘绣衣的名字取代了他的原名,一直叫到今天。



4


    “你们进屋去吧,外面有雨啊!”刘绣衣故居附近的一位老人,来到晏绿金面前,亲切地招呼着,显然,他在电视里无数次看到过眼前这位高高大大的男子。
    “不要紧啰,老人家好康健啦!”晏绿金亲切地回应。随即又说:“我们来拜访刘绣衣啊!”
    “好哇,这些年,每年都有好多人到这里来,刘绣衣定会保佑你们的!”老人一边陪着晏董走进故居,一边说。
    踩过门前的明时条石,走进故居大堂,仿佛走进了一条历史时光的隧道。大堂上下四重,三个石天井隔开,全堂四十多米长,六米左右宽,堂内十数根石柱撑开整个空间,石柱顶上楔着一块五米多长,雕有花纹的条石,扛起沉重的天盖,煞是壮观,大堂两侧是清一色的高大青砖厢房,沿大堂的窗户全部都是整块石雕的,可惜大都被文革破四旧给砸烂了,只剩边角上的花纹,在诉说着它往日的整体美。好一个壮观的大堂,但因里面的住户不断搬到堂外新楼居住,人气渐减,加之文革破坏和年久失修,虽然仍见磅礴的构架,但却已经衰老不堪了。
    “这大堂的两边都是主人的卧室,佣人则住在正堂后边的房里。”对老式建筑颇有研究的晏绿金告诉同行。“前面一重的大堂上有一个楼阁,逢年过节就请来戏班子,在上面唱戏,大家坐在后堂品茶看戏。”
    我们循着指点望去,那里已是空空如也。难怪,样板戏是大众露天戏,文革不拆了它才怪。
    “刘绣衣就是在这边的房里生的。”故居的老人,指着中堂右边的厢房向我们介绍说,“可惜,原来的房已经倒了!”老人又遗憾地补了一句。
    大家和晏绿金一道来到空地上,静静地默不作声,用各自的思想制造当年的情景,刘绣衣就是在这里喊出了人间的第一声,在这里长大、成熟,成为多少人崇拜的人,人去屋去,一块空地,因人而充满了灵气。
    故居老人向我们讲起刘绣衣的传说。刘绣衣的居屋冬暖夏凉,上天眷顾刘绣衣,他的所住之处,暑天无蚊子。刘绣衣少小时到外地读书,非常用功,晚上总是读书到深夜,困了,就用两张书桌一拼,在教室里睡觉。先生十分不解,“大热天晚上难道没有蚊子咬他?”一次,刘绣衣回家了,晚上,先生试着像刘绣衣一样,躺在教室的课桌上。不一会,只感觉一人来到身边,为他扇起风来,十分凉爽,蚊虫远避。先生好奇地转过脸去,那人一见骂道:   “我还以为是巡按大人呢,原来是个臭县官。”人影一晃不见了。随即蚊虫飞来,热浪袭来,先生飞快跑掉了。后来,先生托刘绣衣的福,果然做了县官。
    大家一阵好笑。
    “是真啰,福人有福相的。”老人咧着没有门牙的嘴,一边点头一边说。笑容堆在满是皱纹的脸上。



5


    大堂的最后一重,比前堂的地势要高,,按照习惯,这是大堂的核心部位,是刘绣衣家族最炫耀的地方。
    在五千年文化的熏陶下,中国人养成了一种崇祖敬贤的心理习惯,在祖制里沿习文化的血脉,传承一个人活在世上应该具备的基本思想品质和道德修养。敬贤,则是人生目标的推介和选择,从于建设自己的人生。刘绣衣的后人也是这样做的。
    堂上一位坐着休息的老太婆,见我们走过去,立马从椅子上起身,满面笑容地站向一旁,银白的头发,闪着时间的光芒。
    “老人家好啊!”健谈而礼貌的晏绿金客气地招呼着老太婆。     ““好啊,托你们的福!”老太婆谦恭地回应。
    “老人家还住在老屋哇?”正堂右边的过廊上晾着两件老人的衣裳。
    “老屋住惯了,儿孙们都搬去新楼房了,我在这里比哪里都好!”老太婆一副满足的神情。
    “您老是载福的人呐!”
    “多谢,多谢!”
    正堂用一排两米多高的木栅栏,做了一个简单的门,门上贴着一幅用白纸写的对联,字迹端正,一丝不苟:“朝朝先帝尽忠孝 代代来人慰英灵”。
    品读对联,一股肃然的敬意从我们心中升起来。在通城,刘氏家族虽然不是最大家族,但刘姓人活得有声有色,各行各业均有刘姓人显赫的生命展现。五十来岁的刘绣衣后人刘佳,二十岁参军,现为我二炮部队的优秀指挥员,少将军衔在审批中,是我县在外工作的最大干部之一……刘绣衣的生命在历史的长河里划出了璀璨的轨迹,而当他成为一种精神,亮在夜空后,就会有无数的流星像他一样划过,越过年代、姓氏、性别的樊篱。刘绣衣是刘姓的、是黄袍山的、是通城的、是民族的、也是我的!
    正堂上方,悬挂着刘氏历代祖先图,正中是刘绣衣的画像。内堂右侧,雕着刘氏后人的家谱石刻,石刻上方悬挂着三幅照片,分别是刘绣衣上朝持的象简,审案台上个搁置的宣德炉,一幅象骨象棋。
    历史,忽远忽近。我恍然听见一个声音从遗照中传来,讲述着刘绣衣在位二十六年,九千多个日日夜夜,从山西道监察史、到浙江副使、到湘、鄂、赣三省巡按,审理诉讼,怒斥权奸、立斩贪官、平反冤案的大青天形象。他宽大衣袖里,卷起阵阵春风,吹过陕西交趾、江浙、南京、江安、南昌、武昌、长沙……为治下驱去多少阴霾,舒展多少眉头,送上多少笑脸……
    五十一个春秋,五十一岁!这个历史眨眼都来不及的时间,曾被无数多无数多的人拥有过,然而,极少有被后人从黄土中青草里捡起名字来的,极少有岁月复活过体温的,而今天,以至今后,当我们提起刘绣衣时,却是那样面容亲切,精神炙热!



6


    “走,我们到堂后看看!”晏绿金提议。
    “堂后?堂后怎么走?”胡局问。
    “那木屏风后面有门口!”
    “我们随着晏绿金从正堂的屏风后,果然出了后门。一片残缺的瓦房后面,就是连绵的山峦。
    一山的春雨,急急忙忙下着。油茶、松杉、楠竹在一重高过一重的峰岭间,烟雾里静静地守着刘绣衣苍翠的人格和少小的故事
    任何一个有成就的人,都是现实生活栽种出来。一个通情理,懂世故的人,一定知道山水的秉性。一个了解世道,洞明人心的人,一定理解草木的兴衰。一个善听善解心音的人,一定懂得虫叫鸟鸣的情绪……古人天人合一,世事皆通的道理,让我们想起。
  刘绣衣成长在祖上遗传的厚德里,成长在日夜苦读的书本中,更成长在这片朴实无华的土地上,让他得到了在书本上得不到的更多更纯粹、大众所具备的品质和魅力。
    “少小的刘绣衣肯定在这山上玩过!”大家在少稍许沉默后,同行中的某位,打乱了各自的思绪。
    “肯定!小时候的刘绣衣聪明伶俐,十分活泼,好玩好动。他在山上的草丛中抓蝈蝈、上树掏鸟蛋、捉鸣蝉、捡蘑菇。长大一点后,就帮家里做事。知书达理的祖父,最疼爱这个孙子,视若掌上明珠,家里虽然富有,但却从不姑息他,对他的要求十分严格,不但要求他刻苦读书,还要求他上山砍柴,检油茶籽,下地做农活……”刘局一边沉思一边慢条斯理地说,像自己亲自看见过一样。
    “不可能吧?做那些长工们做的事啊?”同行不解地打断了刘局的话。
    “你想,一个大事做得好的人,一定小事做得好,一个会办民事的人,一定了解民心民意民情。”晏绿金深有体会地推断着。
    “杨细爹,你说呢?”
    “我十分赞同晏董的意见,高远的知识,一定来自对低矮事物的普遍认识,大手笔的办事,一定是来自办众多小事的智慧结晶。”晏绿金的话深深地启发了我。
    “出大人物的地方,一定有风水,这连绵的后山,就是出刘绣衣的风水宝地。”谁在说。
    “人的成功有气场,气场是个综合体,包括方方面面,山水只是一个方面,气场的核心还是人本身,像刘绣衣,主要得重于他的无尽努力。”晏绿金娓娓道着。
    “春雨,飘在身上,我们全然不知,只感觉有一种什么,从心中汩汩流过。



7


    从后门折回,朝正堂左边的一个回廊望去,一个好大的天井,把我们吸引了过去。
    这是一个横堂屋。在农村的古建筑里,如此大的正堂两边,都有这样的横堂,帮衬着正堂的雄伟,形成群落的高雅布局,只可惜,这个横堂已经没有住人了,十数间高大的瓦房,在那里任其时间的剥蚀,一点点地推向残缺,四五堵墙已经倒塌。在这个巨大有形的空间,一阵阵幽远的风在来回荡过。
    “多好的建筑,如果把它整修好,绝对不亚于张谷英!”大家叹息不已。
    “是呀!我的几间房就在那里,这几年就倒掉两间了。”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农妇,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,指着横堂的一角说。
    “啊,那是你的房?”
    “是啊!别人都做楼房,我家也在外面盖了楼房,搬出去有三、四年了。”
    “房子倒了你晓得吗?”
    “反正这里也不能住了,就极少来了。”农妇带有些许留恋地回答。
    我立即明白了,刘绣衣的后人们,比着住出老屋,越快越早的越能证明他们的功夫力量。当今社会都是这样,经济彻底地改变着人们的观念。
    就像所有的房子最终都要倒塌一样,就像所有的人最终都要消亡一样,人与事,都是历史匆匆的过客。我们无奈一笑。难怪,住在新楼里的刘绣衣后人,在各自匆匆繁忙的现实经济生活里,谁还有过剩的精力去过问那越来越不能住人的老屋呢?再过数年,说不定刘绣衣只能彻底地搬进历史里去住了!
    感谢六百多年前的狮子山,为我们奉献了一个刘绣衣,感谢这点仅存的大堂和老屋,为六百年后寻找刘绣衣的我们,即使留下的只是残破的预想空间,但刘绣衣在我们心中是完整的,是永恒的,是我们的自豪和骄傲。
    我们的心沉重着,走出了刘绣衣的故居。回头望去,我努力地将现况和古老的记载联想起来:狮子山大屋,刘绣衣上辈所造,东有假山花园,西有官厅,四巷八阁,错落有致。大堂全长四十二米,宽六米,分上、中、下三厅九重连贯,上有雕梁画栋,下有石面奇文。门前左侧是旗杆石,右边是系马桩,雄伟壮观,威严显赫,大气磅礴,声名远播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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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春风春雨依旧在故居外等待我们。撑着伞,同行的刘局将我们带到故居左边的一个屋场上。
    “啊!好一处自然留存!”美得几乎让我们叫出声来。大家紧缩的心,一下放开,明亮高快!
    一颗树龄约有三百多年的杞枫树,像一把漂亮的大伞张开在故居一侧,树叶新放,由黄而绿,油光闪闪,结成富丽堂皇的华盖,雨水洗出了它的万千点亮光!沧桑树干,雷击风削,伤痕犹存,虽身残表瘦,却盘转而上,岁岁加厚年轮,三人才能合抱。独立操场,瘠薄寥寂,却谦洁刚毅,曲枝劲挺,世事洞穿,大彻大悟,一副槟荣弃辱的尊者之貌。峥嵘的树干上,一根碗口粗的阳雀古藤,紧紧缠绕,上下翻滚。正值开花时节,紫红色小花,一串串,一摞摞,在满树枫叶间挂出。毋见轻浮,没癫没狂,朵朵妍丽向下;紫红有度,半依半掩,枝枝不夺主容。色泽浅浅予蝶,清香薄薄施风。馈春送暖,穿窗入户,观者、闻者,平添几分去恶怀美之心。杞枫树与阳雀藤共一树兜,数百年来,适性如人,同天共道,相依为命。见者无不感概万分!善良慈爱的刘绣衣后人,在树的周围用砖和水泥砌了一个围栏,使古树得到了妥善的保护。
    古树将浓荫美景献给了刘绣衣故居,慰藉一代忠魂的安歇,同时,荫庇后人的欢娱。夏季到来,浓炎如炙,树下清凉多爽,村民们欢聚树下。顽童们在树上攀爬如猴,嬉闹打乐,但他们绝对做到不损坏古树的一枝一叶。老人们抽着烟卷,讲着刘绣衣的传奇故事,细数着出众的后人,手里掐着丰收的情景,欢度一个又一个岁月。
    古树的秋天比春天还要热闹。几场银霜过后,一个巨大的火把,举在狮子山下,燃烧在刘绣衣故居边,空旷的塘湖畈上,数里之外亦可望见。古树并非秀秋,它在将刘绣衣璀璨的生命之光,火一样红在人们心中,警示后人的奋起,岁月如流,时不我待!
    面对眼前如此底藴丰厚,内涵富有,美奂美伦的绝佳古树,一股敬意在我们心中腾地升起来。晏绿金吩咐同行摄了多个镜头后,大家静静离去。按晏绿金的话说,古树有灵。它伴着刘绣衣纵观历史风云,阅尽人间无数。
    它多么想将自己的思考所得,昭示能够参悟和读懂它的人。



9


    是否因为春天是一个发芽生长的季节,人心也极易躁动。离开刘绣衣故居,我们心里的刘绣衣形象高大清晰,熠熠生辉。
    刘绣衣逝去后,家乡人民以其号塘湖为地方命名。近六百年过去了,风云多变,为政者走马灯般来来往往,但从未有人动议,更改大家心目中的美好。
    刘绣衣在任时,口碑很好,他嫉恶如仇,爱民如亲。每回家乡,布衣素食,看不到三省巡按的威严。某年去岳父家拜年,说话随和幽默,全家笑声不断。内弟调侃说:“姐夫说话嘻嘻哈哈,在朝堂上肯定没什么威风。今天家里没外人,你给我们兄弟几个摆个升堂的架势看看。”说完便摆开了场子。刘绣衣无可奈何,说道:“我有个条件,在我升堂后,家里三天不能开大门,只能从后门进出。”“可以”大家一阵哄笑。随从在两边站定,刘绣衣端坐堂上,惊堂木往桌上一拍“升堂”,顿时,屋上尘土“唰唰”地往下掉,惊堂木二拍,屋上瓦片“哗哗”作响。刘绣衣往下一看,内弟们个个目瞪口呆,满脸苍白,随即撤堂,把哥嫂叫到跟前,“我没想到这里升不了堂,现在既然已经做了,你们三天之内千万不能开大门。”第三天中午,内嫂有急事,忘了刘绣衣的嘱咐,一把打开大门,忽然,飞沙走石,地动山摇,大门对面的大山倒下半边来。这个屋场至今叫崩坎王家。
    刘绣衣为官清正廉明,在朝野威望极高,皇上也生了嫉妒之心。一日,皇上说:“爱卿如此聪明有才,老家风水一定很好,你画给我看看,刘绣衣推脱不得,画了一张草图,皇上接过,拿起朱笔在图上一划,绣衣顿感脊背像被砍了一刀,双眼发黑,从此卧病不起。当夜,一金甲神人怒闯皇上梦里:“我纪信忠心辅你,你却害我!”皇上惊醒,忽有人来报,刘绣衣背生毒疮,不久人世了。皇上大恸。汉纪信曾代高祖死,高祖封为天下城隍。如今纪信转世辅我,我却……皇上后悔不已。刘绣衣死后,皇上派人到绣衣老家城隍庙烧香,只见庙顶大梁刀砍一般断了,一股水流在城隍菩萨背上,长了一个毒蘑菇,应验了刘绣衣身上的毒疮……
    历史远去,故人已逝,今人如何?黄袍山人活得轰轰烈烈者大有人在。杰出代表晏绿金,成功经营药业后,决心改变餐桌上的怨声,利用黄袍山丰富的油茶资源,成立了黄袍山绿色食品有限公司,改行生产经营油茶籽油,送天下人一个健康。历经六年磨难,投资5、95亿元,建设100万亩油茶基地。公司成为全国油茶产业重点企业,“本草天香”品牌茶油获国家金奖,二0一三秋全国油茶生产现场会在黄袍山公司召开,全国推广公司经验,社会反响极佳。
    绣衣遗风,万人传承。古老的黄袍山焕发新颜,像一道壮丽的彩虹,灿烂在江南大地上。